首轮香港秋拍丨寒冬期到来，还有哪些现当代作品吸引买家溢价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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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首轮香港秋拍于本月上旬陆续落下帷幕，率先上阵的依旧是香港苏富比、富艺斯香港、保利香港和嘉德香港四家拍卖行。受经济下行的影响，四家拍卖行的现当代艺术板块成交额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跌，不及疫情前的成交表现。低估价成交、明星艺术家遇冷，下挫的市场行情对藏家而言既是考验，也是机会。

资金的压力和外部市场的不景气使藏家对作品的选择更为谨慎。同时，中国藏家在经过多年的学习和锻炼，已经非常成熟。他们清楚知道自己的作品体系中缺少的部分，需要补充哪些作品，以及拥有判断好作品的眼力，这一点在“龙途：刘益谦与王薇伉俪收藏精选”专场中尤为凸显。买家不再会为大名头而买单，赵无极、草间弥生、吴大羽、丁乙、贾蔼力等流拍似乎已说明了一切——热门艺术家的作品价格基本都处在高位，短期内很难再有溢价的空间，而他们的作品市场流通量大，买家不缺购买的机会，因而只有价格实惠以及艺术家的经典之作才能收获藏家的青睐。

年轻“潜力股”仍是热门追逐标的

本轮秋拍四家拍卖行共计21位艺术家作品破纪录成交，相比春拍时的54位以及去年秋拍的68位，刷新个人拍卖纪录的艺术家显著减少。破纪录的艺术家主要集中在80后和90后，人数占7成以上。可见藏家更愿意将目光和资金聚焦在作品价格尚未起飞且充满无限潜力的年轻艺术家身上。

赵绮婷《五彩纷呈》，115×145cm，亚克力 画布，2023

成交价：8.89万港元

富艺斯香港

其中，最年轻的一位艺术家是赵绮婷（b.1996，中国香港），此次是其拍卖首秀，她创作于2023年的《五彩纷呈》以8.89万港元成交，为低估价的逾2倍价格。

赵绮婷的创作探索的是城市环境的记忆和身份的关系，其画作渲染出城市的演变，记载下多变、脆弱、转瞬即逝的城市面貌。她于今年入选了“福布斯30位30岁以下亚洲精英榜名单（艺术类）”，是香港最令人瞩目的新晋艺术家之一。其主要合作画廊为香港的JPS画廊。

露西·布尔《雅室》，201×162.5cm，油画 画布，2020

成交价：1376万港元

香港苏富比

在本轮香港秋拍中，最出彩的90后艺术家无疑是露西⸱布尔（b.1990，美国），她也是90后艺术家中为数不多的单件作品破千万元成交的艺术家。自去年5月露西⸱布尔于纽约苏富比首度上拍以来，短短1年多的时间里已产生20笔拍卖记录，并且作品全部成交。香港是其福地，9笔拍卖记录发生在这里；本季，布尔创作于2020年的《雅室》又以1376万港元、逾3倍低估价成交，创其拍卖纪录的新高。

露西⸱布尔（Lucy Bull）由大卫·柯丹斯基画廊代理。她的绘画探索的是一种将主观感受到的美学现实转化为客观实体的能力，注重制造与观者的亲密感与对话，通过对色彩的驾驭，为观者带来直接、即时的美学冲击。龙美术馆在今年为其举办个展“露西·布尔：维纳斯世界”，呈现她于近期新创作的8件抽象绘画，其中包括一件尺幅近6米的双联画。布尔的作品被多家机构永久收藏，包括巴尔的摩美术馆、日内瓦现代与当代艺术博物馆（MAMCO）、洛杉矶郡立美术馆、龙美术馆、洛杉矶当代艺术博物馆以及麻省沃尔瑟姆布兰戴斯大学罗斯美术馆等。

中青年艺术家名单以调整和补充为主

70后艺术家经过前几年的市场疯涨，名单和价格都逐渐趋于稳定，其中的好作品都被拍出，需要等待时间的沉淀；而次一级的作品则是藏家根据自己的收藏体系做补充和调整所需，比如一级市场不好买的热门艺术家作品，以及价格在几十万到几百万仍有市场发力空间的不错作品。

欧阳春《金冠与银冠》，170.5×170.5cm×2，油彩 画布，2006

成交价：660万港元

保利香港

例如2021年曾创造过欧阳春（b1974.中国）个人拍卖纪录的作品《金冠与银冠》，以660万港元成交，为低估价的逾3倍，比两年前的成交价溢价了64%，现为艺术家的第二高价作品。

欧阳春为空白空间代理。画廊于今年为其举办个展“空谷幽兰”，首次呈现其以终南山风景为主题的“空谷幽兰”系列（2015-2021），与以往那些在构图上天马行空的创作相比，这一系列的画面几乎是具象而写实的，也标志着艺术家新的创作突破。

刘晓辉《无题——黄衣劳作者》，160×150cm×3，油彩 画布，2015-2016

成交价：216万港元

保利香港

又例如刘晓辉（b.1975，中国），于2020年首度上拍，至今完成15笔拍卖交易，全部成交。其作品《无题——黄衣劳动者》以216万港元成交，为低估价逾3倍价格，位列艺术家个人第二高价。

刘晓辉同样是由空白空间代理，于今年在空白空间举办首次个展“木槿”，展出其最新绘画创作。刘晓辉的绘画常将生活中最平凡的瞬间示人，那些画来源于生活，因而贴近每个人日常的体验。

此外，刷新纪录的70后艺术家部分仅有4位，大大少于前几季的数量。4位艺术家都并非此前的热门艺术家，他们分别是傅饶（b.1978，中国）、盖伊⸱亚尼（b.1977，以色列）、宋炯鲁（b.1974，韩国）和朱莉·梅赫雷图（b.1970，埃塞俄比亚）。显然，中国本土具有代表性的70后艺术家几乎全都已经被拍卖行发掘过一圈，名单向外拓展的空间不大，更多的可能性落在了国外艺术家的身上。

朱莉・梅赫雷图《无题》，182.8×487.6cm，铅笔 亚克力 水墨 画布，2001
成交价：7297.9万港元
香港苏富比

其中，朱莉·梅赫雷图（Julie Mehretu）在本轮拍卖中表现尤为突出。其创作于2001年的作品《无题》以7297.9万港元的价格，逾低估价成交，刷新其个人成交纪录。其主要市场在美国，中国地区仅有于香港拍出的2件作品，并位列其最贵价格作品的第一、第二位。

梅赫雷图由白立方代理，并于近期在其伦敦空间展出最新个展“They departed for their own country another way (a 9x9x9 hauntology)”，这也是艺术家在白立方的第五次个展。梅赫雷图以大型抽象画闻名，作品常围绕历史、殖民主义、资本主义、地缘政治、战争、全球暴乱、离散等议题展开。2019年底，美国洛杉矶郡立美术馆（LACMA）与纽约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共同为其举办职业生涯的首次全面回顾展，引起广泛关注；2020年，梅赫雷图被《时代杂志》评为100位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她的作品被全球重要美术馆机构收藏，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和布鲁克林博物馆等自2000年初以来就开始收藏其作品，并将21世纪重新发明抽象的概念（reinventing abstraction）归功于她。

亚洲艺术家名单持续扩充

上半年的拍卖中已经能明显感受到大范围的亚洲艺术收藏风向——藏家的收藏倾向已不局限于中国本土艺术家，尤其以日本艺术家的作品市场需求最为突出。除了熟悉的草间弥生、奈良美智、村上隆等，还有一批新晋艺术家走进了大家的视线，包括在春拍中刷新个人拍卖纪录的松山智一、坂田源平、金田凉子、谷口正造和光内亘利，以及刷新个人第二、第三拍卖纪录的加藤泉、山口真人、大谷工作室等。

本轮拍卖中，又有两位新晋的日本艺术家刷新个人拍卖纪录，他们是山田航平（b.1990）和桥爪悠也（b.1983）。

山田航平《波西米亚人（黄色）》，100×80.3cm，亚克力 画布，2023

成交价：16.8万港元

嘉德香港

其中，山田航平首次于中国地区上拍。其创作于2023年的作品《波西米亚人（黄色）》以低估价逾2倍的16.8万港元成交，刷新纪录。他的作品主体是一个站在画面中心、具有完美对称的“女孩”，通过从艺术史、经典电影和当代流行文化中汲取灵感，将名作的代表性元素转化为其笔下主角的衣着、背景和符号，以新的视角重新审视及挖掘藏在艺术史中的宝藏。

此外，韩国艺术家也随着韩国艺术市场的红火而备受关注。此番刷新纪录的不仅有杨贤俊（b.1980）和宋炯鲁（b.1974）两位青年艺术家，还有92岁高龄的朴栖甫（b.1931）。

杨贤俊《大孩子 - 星际大战》，188×144.2cm，亚克力 韩纸，2022

成交价：50.8万港元

富艺斯香港

杨贤俊的两笔拍卖记录都在香港产生。值得注意的是他首次上拍是在网拍专场，此次是其首度进入线下拍卖，其作品《大孩子 - 星际大战》以低估价逾6倍的50.8万港元成交，刷新纪录。他一直致力于创作“Adult Child”系列，这系列主题围绕“家庭”和“人性”展开，其作品特别强调母爱，这是他对童年时缺乏父亲形象的一种深度探索和回应。

朴栖甫《描法 No. 37-75-76》，195×300cm，铅笔 油画 画布，1976
成交价：2041.5万港元

香港苏富比

朴栖甫由白立方和Kukje Gallery代理。他是韩国首批推动不定形艺术的艺术家。朴栖甫将焦点放在传统绘画媒介的运用，促使观者留意作品的物质性和肌理，联想持续的作画动作和富节奏感的构图过程，并提升至精神性的梳理。此次上拍的《描法 No. 37-75-76》是其经典系列，曾于2018年以1632万港元创纪录成交，此番再度上拍，以2041.5万港元又一次刷新纪录。

亚洲藏家的收藏脉络正在向更多元丰富的亚洲艺术构成延伸，来补全亚洲艺术家的收藏名单，不仅仅是日韩艺术家，东南亚具有典型艺术风格的艺术家也是市场的挖掘重点。藏家会在了解到艺术家的背景和创作理念后，继而决定是否将其纳入自己的收藏体系。

附：破纪录艺术家名单

出品人：董瑞

撰文、版式设计：Tina Xu

审校：小鱼